申音咸瓜弄豆市街为啥上海的老街这么命名听沈嘉禄聊老路名和小吃记忆
《申音》栏目又和你见面了,
让我们一起听见上海。
本期嘉宾是沪上知名的作家、
美食家沈嘉禄。
老上海的马路
上海记忆似水流年,在那些九曲蜿蜒的深弄小巷之中,枝丫交错的梧桐树底下,红漆斑驳的老虎天窗背后总是深藏着只言片语的老故事,好似弄堂内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玩着“躲猫猫”游戏,其乐无穷。清晨,轻慢摇曳在徐徐微风下的“万国旗子”,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莫衷一是的表情,如同记载那些老事的史书页册,严守着老上海一方天井下诉说不尽的点滴往事。
如今,这些旧事往忆却只剩下茅盾、苏青、张爱玲等小说中提到的些许过眼云烟,留作供人祷告、追忆、缅怀的凭据。随着日益提速的生活节奏,咸瓜弄、豆市街、小东门、老西门……这些占据着市中心黄金地段的深苑老宅、石库门弄堂早已退去了昔日的光环,却依旧能在字里行间,一窥往昔岁月的沧桑更迭与时代变迁。
重重叠叠的旧街老路,曲曲弯弯的寻常巷陌,在这其中,可还能聆听上海的老故事?谁还在诉说关于这座城市的海派记忆?
著名海派作家、学者沈嘉禄老师,出生于老城厢,生于斯,长于斯,在这片不大的旧城区中,留下了许多美好而青涩的回忆。如今,且听沈嘉禄老师向《申音》栏目娓娓道来自己的老城厢情怀,从老上海的地名中,一窥这座城市往昔的日常生活与世俗百态。
上海小吃
有时候,不免感慨赞佩于老祖宗语言艺术的智慧。了不起的汉字,小小两个字所组成的短短词汇,却可以有极为丰富的含义与韵味,往往令人咀嚼不尽。就好比“小吃”这个词,不同于八大菜系、满汉全席的豪华丰盛,仿佛与生俱来,就有着小巧、精致而丰富的意蕴。小吃,就是小而巧的吃食,往往体量不大,分量不多,可吃出的却是情趣,品位,乃至浓浓的地域文化,令人顿感小中见大,滋味十足。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词汇,就可以有令人暖心、暖胃的味觉记忆,甚至饱含着亲情、民情、世俗情。仿佛清冷寒夜中的一抹温暖光亮,虽微小却温馨,永远给人暖意与美好。
再比如“点心”这个词,小小巧巧,点点心意,不仅有着温润的质感,令人浮想联翩,仿佛还拥有一种美好的情怀,既满足了人们最基本的口腹之欲,又可以是一种城市文明,民俗文化的最佳载体。舌尖上的滋味,虽小巧,却绵长,活色生香,令人满足。
从令西哈努克亲王为之叫绝的全色鸡鸭血汤,到老上海人念念不忘的开洋葱油拌面,从弄堂儿歌传唱的桂花糖粥,到一代船王包玉刚毕生挚爱的猪油芝麻汤圆……形形色色的民间小吃,真可谓荤素搭配,甜咸皆宜,就江南地区而言,仔细数来,其品种就不下好几百。稻米的香糯,小麦的清香,甜点暖心,咸食乐胃,更何况,伴着肉鲜、油腴、葱花芝麻香,乃至白糖的绵绵清甜,香醋的酸爽可口……民间小吃配合着时令,点缀着生活,无一不让人流连再三。而这种味觉与视觉的充实、丰富,也得益于上海这座移民城市的形成。
仔细推敲起来,真正属于上海本地的小吃并不很多。很长时间里,上海是作为一个江南较为富庶的县城享受着苏州、杭州等城市的商业辐射,而小吃正式进入流通领域,是上海开埠后的事了。由于上海这座具有商业性城市的兴起,小吃也逐渐由家庭制作走向了市场流通。开埠后,上海迎来了第一个移民潮,外来人口在上海谋生,很多人选择了饮食业,因为这个行当门槛低,成本少,只需少许本钱就可以提篮叫卖,加之流动性强,于是糖粥、炒白果、炒年糕、炒面、鸡鸭血汤等可以沿街设摊或肩挑叫卖的品种就成了经典。外来移民出于生存需要,选择了这种门槛很低的业态,又因为日益膨胀的城市人口形成了庞大的市场客体,互为作用地形成了风味小吃百花争艳的格局。
到了今天,随着市场经济的繁荣,也迎来了小吃的黄金岁月。物资供应的充足,技术力量的充实,市场需求的奇迹般旺盛,使得小吃的风味更为丰富。另一方面,小吃在满足人们口福享受的同时,还有强大的精神抚慰作用。这是一种情怀,一段情缘,更是联结祖祖辈辈的味觉记忆,美好而永恒。
新民周刊 王悦阳
策划 钱亦蕉
摄制 贺信
编辑 唐梦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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