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黄手帕评价,幸福的黄手帕整个剧情
红色轿车驶在乡间小路,后座中年男人坚毅的脸上写着忐忑与憧憬。他闭上眼,低下头,不敢面对结局。
前座的年轻男女怀着如中年男人一样的复杂心情下车,紧张地东张西望。片刻后,他们的目光慢慢汇聚在远处的一片黄色上,焦急的表情放松了下来,眼眶随之湿润。
那是从高杆上垂下来的黄手帕,一块接着一块,在风中飞舞。
中年男人下车,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片黄色的海洋。缓过神来,他小跑向黄手帕。那里有一位正在晒衣的妇女,她下意识地回头,四目相对,无言的泪光照耀着整个屏幕。
女人熟练地接过行李。男人背井离乡多年后归来,感到如释重负,惬意地享受着当下。女人对这来之不易的重逢感慨万千,她埋头哭了起来,释放着激动的情绪。
男人扶着女人进屋,屋顶飘起袅袅炊烟,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幸福的黄手帕》 山田洋次导演作品
以上片段来自山田洋次于1977年拍摄的《幸福的黄手帕》,该片改编自美国作家彼得·哈米尔的一篇小品文《回家》。
影片的故事情节与小品文基本一致,只是地点和人物完全本土化。影片上映后连获第一届日本电影金像奖六项奖——最佳监制奖、最佳编剧奖、最佳作品奖、最佳男主角奖、最佳男配角奖、最佳女配角奖。
《幸福的黄手帕》用多线叙事的手法讲述了一个十分简单的故事:
六年前,煤炭工人勇作与离异女子光枝相爱。一天,光枝感知自己怀孕了,于是在家门前的高杆挂上了黄手帕,以此为信号向丈夫传去喜讯。
不幸的是,光枝流产了,并且不止一次。对于妻子的过去后知后觉的勇作难忍悲痛与愤怒,失手将一名寻衅滋事的流氓打死。
六年后,勇作刑满释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光枝寄去一封信:如果你还在等我,请在家门前的高杆挂上黄手帕。
《幸福的黄手帕》剧照
勇作偶然搭上了花田钦也与朱美的车,三人聚在一起同行。逐渐了解彼此后,钦也和朱美决定帮助勇作找回旧爱。
其实光看这部电影的开头,我们就能猜到结尾。对于身处21世纪的我们,这样的故事不算新鲜。但观影时,我们无不为电影中的人物动容,被他们的经历波动情绪。
是什么让平平无奇的剧情达到不同凡响的效果?我认为是我们熟知的东方情感。
东西文化差异
西方与东方从古至今接受着不同历史文化底蕴的熏陶,培养出了截然不同的情感表达方式。
西方的电影美学深受古希腊文化的影响,重逻辑思维与理性分析,在西方开拓、殖民历史的双重影响下,培育了西方人鲜明直接的情感表达方式。
东方的电影美学则深受儒学的影响,数千年的仁、爱、礼烙下独有的伦理感,克制、含蓄的情感表达是东方人对唯美艺术的追求。
日本则更甚,不仅有着东方普遍的委婉,二战的失败,迅增的经济,梦幻的霓虹,破碎的泡沫,压抑的高楼,拥挤的空间,更赋予了好强又克制的大和民族性格,复杂的欲望隐藏在隐忍之下,天生带着一丝绚丽的悲哀色彩。
(日本演员 高仓健)
电影开始不久就向观众展示一个硬汉形象。作为日本国宝级演员高仓健,他有着深邃的目光,冷峻的面庞,魁梧的身材,刚出狱的人物背景。
正因这样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男人”形象,才形成了铁汉柔情的反差感。
即使几十年来都如同小混混,他也需要积累半年的勇气在便利店拙劣地搭讪。两人用着试探性的言语,询问对方的情感状况,像极了情窦初开时的你我。
即使骨子里刻着东方人的含蓄,他也会把持不住爱意,在雪地上拥吻。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打破长久的暧昧关系,下意识的逃离也是东方情愫的独有矜持感。
光枝冒雨拜访,抛出一句“我结过一次婚”。短短一句话,传达出传统乡村女人的羞愧,以及对勇作回应的忐忑与期待。
勇作没说一句话,导演甚至没有给一个他正面的镜头。
而下一个画面,就是勇作正在装修他们的家。
这种“此处无声胜有声”的含蓄表达,精准地击中每个人内心最深处。千万句“我爱你”,都不如那锤声震撼人心。
除了故事细节,导演也刻意地压抑着黄色元素的出现。
在全片中,只有两处使用了瞩目的黄。
勇作与光枝相约,如果怀孕的消息得到证实,光枝就把黄手帕挂在家门前的旗杆上,让在矿井工作的勇作能第一时间得到喜讯。一抹黄色如同喜帖交给观众。
勇作出狱,写信告知光枝,若光枝还在等待他的归来,就同往日一般把黄手帕挂在家门前的高杆上。不同的是,约定好的一抹黄色变为了满天星斗。两人的爱意溢出屏幕。
在决定归家追求旧爱的途中,黄色也突然变得醒目。行车线、指示牌、油菜田、广告牌等黄色元素藏在画面中,暗暗把剧情推向最高潮。
这是东方独特的美学。
美版 — 黄手帕
好莱坞看到了《幸福的黄手帕》的成功,于是买下版权进行了翻拍。
美版《幸福的黄手帕》凤凰卫视电影台8月2日 06:45/8月5日 08:50播出
美版《黄手帕》由乌达扬·普拉萨德执导,威廉·赫特、克莉丝汀·斯图尔特、埃迪·雷德梅恩参演。
这部改编自美国小品文的电影,在美国本土的创作会如何呢?
同样的故事框架,相较于日版,美版对感情的表达更加直接豪放。
美版男主面对爱情选择大胆求婚,而日版男主是无言的。
美版夫妇经常用情话升温感情,而日版夫妇从头到尾没有提到过“爱”。
美版夫妇打情骂俏尽显幸福生活,而日版夫妇呈现更多是柴米油盐的平淡。
美版最终见面时轻抚发丝,紧紧相拥,激情接吻,大幅度的动作与不绕弯子的台词都与日版中那段无言,甚至没有一个拥抱的远景大为不同。
这种情感的直接宣泄,让观众直达爽点,直呼过瘾,照样可以使人潸然泪下。这也是西方对感情独有的豪放表述。
若把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恋爱改为含情脉脉,结局改为化蝶续缘;若把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恋爱改为狂热私奔,结局改为为爱殉情,会有着诡异的违和感。
导致两种截然不同的表达方式的不仅是客观的东西文化差异,也是两位导演有意为之。
日版导演山田洋次想表达的是老一辈白头偕老的传统爱情,是包容、信任、坚持、责任等伦理道德。
美版导演乌达扬·普拉萨德想表达的则是失落的边缘人也能得到救赎的普世价值观。
其中的不同就体现在三人行中年轻男女的故事里。
日版中,年轻男子花田钦也因情所伤,买下红色轿车,决定在车站随便找一位单身女生进行一场北海道之旅。年轻女子朱美则被同事造谣私生活混乱,决定出门散心。
钦也满怀坏心思,在酒店强行侵犯朱美,在车祸现场对朱美破口大骂。当勇作教导他“喜欢就应该好好表白”时,他坦白“没什么喜不喜欢”,只想“玩一玩”,完全没有尊重之心。
他们在电影中的作用,更像是公路上的插科打诨,让影片有喜有悲。以及起到抒发导演心中家庭伦理的教化作用。
而在美版中,年轻男女都是被家庭抛弃,被朋友伤害的社会边缘群体。
男生戈迪来自西海岸,与当地人相比行为有些许疯疯癫癫。
早期他声称渴望见识外面的世界,于是驱车来到此地。
但在片尾时吐露了心声,他“一直都和周围是那么格格不入,总是令人讨厌”,“我想这么一路开下去,到了新奥尔良就能见到我爸爸了,如果他还没被龙卷风刮走的话”。
幼年被父亲抛弃,对被撞死的鹿做祷告,戈迪把内心的柔弱和悲伤藏在古怪的行为下。
即使同为天涯沦落人,年轻女子也不能感同身受他的痛苦。
(演员埃迪纯真的眼神仿佛在说“请不要伤害我“)
女生马丁尼同样被父亲抛弃,此趟旅程等于离家出走。
不同于戈迪的是,被伤害过的她还能心怀善意地相信他人。她凭借那缺乏判断力的好感选择相信男主布雷特,渴望着来自外界的关爱。
男主布雷特则从小就是问题少年,三次入狱,人生甚是坎坷。
三个有缺陷的陌生人聚在一起,互相熟悉,在彼此的温暖下解开心结,最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壁花少年》 斯蒂芬·卓博斯基导演作品
如果说日版是伦理爱情片,美版则更像公路片。年轻男女与男主一样具有成长曲线,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带有救赎意义,注入了典型的美国青年成长片风格,例如《壁花少年》、《朱诺》等经典电影。
无疑,两部影片都非常成功地将不同国家的文化底蕴以及导演的价值观融入情节,让剧情无比流畅,使观众代入感十足,为之动容。
同时,它们也不约而同地表达着,无论种族,无论信仰,无论性别,无论年龄,单纯生而为人对爱情的向往,对幸福的追求。
文 | Tea
编辑 |福尔魔歌、Skyl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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